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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简史

第二章 皮肤:人体最大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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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最有趣的一点是,大脑并不光是告诉你某样东西感觉起来如何,还告诉你它应该是什么感觉。这就是为什么爱人的爱抚感觉很好,但陌生人做同样的抚摸,就会感觉毛骨悚然。这也是为什么人很难给自己挠痒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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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生素D对健康至关重要。它有助于形成强壮的骨骼和牙齿,提升免疫系统,对抗癌症,为心脏提供营养。它完全是个好东西。我们可以通过两种方式获得它——饮食或者阳光。可问题是,在阳光的紫外线下暴露太多,会破坏我们细胞中的DNA,导致皮肤癌。怎样才能晒太阳晒得恰到好处,成了棘手的问题。为应对这一挑战,人类演化出一系列深浅不同的肤色,以适应不同纬度的阳光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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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通常会因为生气而满脸通红,这实在有点违背直觉。当身体做好了战斗准备之时,它会将血流转移到真正需要的地方去(也就是肌肉)。那么,它为什么会把血液送到没有明显生理效益的脸部呢?这至今仍然是个谜。贾布隆斯基提出了一种可能性:脸红能以某种方式帮忙调节血压;又或者,由于人真的非常生气才会脸红,它就可以充当吓唬对手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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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布隆斯基写道:“我们大部分体毛的丧失[39],以及通过向外分泌汗液来消散体内多余热量的能力,有助于使得我们对温度最敏感的器官——大脑——显著变大。”她说,这就意味着出汗能帮你变聪明。

第四章 大脑:你的大脑80%都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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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到”某样东西,只有大约10%的信息[15]来自视神经。大脑的其他部分要解构信号——识别面部、阐释动作、识别危险。换句话说,“看”的最重要部分不在于接收视觉图像,而是理解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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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每一次视觉输入,信息都要花一段微小但可感知的时间(大约200毫秒,或者1/5秒),顺着视神经传输到大脑当中,再由大脑进行处理和阐释。在需要快速做出反应的时候(比如看到迎面而来的汽车赶紧往回退,或是躲开一记头部击打),1/5秒可算不上微不足道的时间跨度,为了帮助我们更好地应对这种时间上的滞后,大脑做了一件真正非同凡响的事情:它不断地预测世界在1/5秒后的样子,并告诉我们,这就是“当下”。这也就是说,我们永远也无法看到世界在这个瞬间的样子,我们看到的是片刻之后的将来是什么样子。换句话说,我们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个还不存在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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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会为你做所有这些事情,是因为设计它的用意就是想方设法地帮助你。然而,吊诡的是,它也惊人地不可靠。几年前,加利福尼亚大学欧文分校的心理学家伊丽莎白·洛夫图斯(ElizabethLoftus)发现,通过错误的暗示往人的脑袋里植入完全错误的记忆,完全能误导人们,让他们相信自己小时候曾经在百货商店或购物中心里惨痛地迷过路,或者被迪士尼乐园的邦尼兔拥抱过(哪怕这些事情从未发生过)(请注意,邦尼兔不是迪士尼的角色,也从来没去过迪士尼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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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存储是特质性的,而且杂乱得几近奇怪。思维将每一段记忆分解成不同组成部分(名字、面孔、位置、背景、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是活的还是死的),再将这些部分发送到不同的地方,等以后需要的时候再重新组装起来。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18]或记忆,可以让散布在整个大脑的数百万神经元点火启动。此外,出于完全未知的原因,这些记忆碎片[19]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移动,从皮层的这一部分迁徙到那一部分。这就难怪我们会弄混细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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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分为两种主要类型:陈述性记忆和程序性记忆。陈述性记忆是你可以用语言表达的那种:首都城市的名字、你的出生日期、如何拼写“眼科医生”,以及你知道的其他各种事实。程序性记忆描述了你懂得也理解但又无法轻易地用语言表达的事情:怎样游泳、驾驶汽车、剥橙子皮、识别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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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完全成形。青少年大脑中的神经连接只[28]完成了大约80%(这对青少年的家长来说或许并不算是特别大的意外)。虽然大脑的大部分生长发生在人生头两年,10岁之前将完成95%,但年轻人直到25岁上下,突触都并未完全建立连接。这也就是说,青春期实际上要延长到成年之后。与此同时,青少年肯定比年纪更大的人冲动得多,行为更欠反思,也更容易受到酒精的影响。“跟成年人的大脑相比,青少年的大脑里,里程数更短。”2008年,神经学教授弗朗西斯·詹森(FrancesE.Jensen)对《哈佛杂志》说。可以说,青少年的大脑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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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在《灰色地带》(GreyZone)中讨论了患者艾米的病例,她因跌倒受到严重头部伤害,多年来都躺在病床上。研究人员使用fMRI扫描仪,向她询问一系列问题,并仔细观察这位女士的神经反应,得以确定她完全是有意识的。“她听到了每一次的谈话,认出了每一位访客,并专心听取了每一个代替她所做的决定。”但她无法动弹任何一块肌肉,不能睁开眼睛,不能挠痒痒,不能表达任何欲望。欧文认为,在被认为处于永久植物状态的患者中,有15%~20%的人实际上是完全有知觉的。即使是现在,判断大脑是否在运转的唯一确定方式仍然只能靠大脑主人的表达。

第五章 头:没有头人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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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我们免受真正巨大噪声的伤害,我们有一种称为声反射(acousticreflex)的能力,每当感知到了强烈的声音,肌肉就猛拉镫骨,使之远离耳蜗,中断回路,并在之后维持这种状态若干秒,这也是为什么爆炸常使人短暂耳聋的原因。很遗憾,这一过程并不完美。像跟任何反射一样,它很快,但并非瞬间,肌肉收缩需要大约1/3秒,足以造成重大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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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耳朵是在安宁的世界里演化出来的。演化并未预见到,有一天人类会朝自己的耳朵里插入塑料耳机,让耳膜隔着几毫米承受高达100分贝的旋律咆哮。随着年龄的增长,静纤毛往往会磨损,并且不会再生。一旦你弄坏了静纤毛,就彻底失去了它。这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鸟类的静纤毛可以完美还原。可我们不行。高频静纤毛在前面,低频静纤毛在后面。这意味着,所有声波[31],无论高低,都会先通过高频纤毛,而这种繁重的流量,意味着它们将更快磨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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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类的嗅觉,一个有趣又特别奇怪的地方是,在人的五种基本感知中,只有它不经下丘脑介导。出于未知的原因,每当我们闻到某种味道,信息会直接传递到嗅觉皮层,嗅觉皮层又靠近塑造记忆的海马体。一些神经科学家认为,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某些气味能强烈唤起记忆[45]。

第六章 嘴:人是最容易被噎死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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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项研究(名为“与吹生日蛋糕蜡烛有关的细菌转移”)中,道森的研究小组发现,吹蛋糕蜡烛[14]能让细菌覆盖率提升1400%,听起来非常可怕,但实际上也并不比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遭遇的各种细菌接触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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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斯需要进行肾脏移植手术,而且所有这四个人都遭受了持久的伤害,但毒蘑菇的味道里没有任何地方提醒他们当心即将到来的危险。不妨这样说,味觉受体的防御能力,实在纯属我们的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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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人的疼痛检测器不光存在于口腔当中,也存在于眼睛、肛门和阴道里,这就是为什么辛辣食物会在那些地方引发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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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奥尔·莫西森(OleG.Mouritsen)和克拉夫斯·斯蒂贝克(KlavsStyrbk)合著的精彩研究《鲜味:解锁第五味觉的秘密》(Umami:UnlockingtheSecretsoftheFifthTaste)的说法,“味精这一食品添加剂,是历年来受到最彻底审查的食品添加剂”,科学家并未找到任何理由谴责它,但在西方,它却一直背负着不好的名声,人们认为它会引发头痛和心神不安。

第七章 心脏和血液:你分不分手和心脏可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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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形式的心力衰竭都鬼祟得出奇。大约1/4的受害者[13]都是在遭受致命心脏病发作时才头一次知道自己有心脏问题。同样令人震惊的是,超过一半的首次心脏病发作(致命或其他)发生在身材匀称、没有明显健康风险的人群里。他们不吸烟,不饮酒过量,体重并不大幅超重,没有长期高血压,胆固醇数据也不难看,但他们仍然心脏病发作。良好的生活方式并不能保证你能避免心脏问题,只能改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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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福斯曼是一位刚拿到资质的年轻医生,在柏林附近的一家医院工作,他好奇地想知道,能不能通过导管直接接通心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就把导管插入了自己手臂的动脉[19],小心翼翼地把它推上了肩膀,又进入胸部,直至导管抵达心脏。此时,他高兴地发现,当有外来物体侵入心脏,心脏并不会停下。之后,福斯曼意识到必须证明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走到位于大楼另一层的医院放射科,给自己做了X光检查,留下了导管停留在心脏的惊人影像。福斯曼的操作,最终将彻底改变心脏手术,但当时几乎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主要是因为,他是在一份二流刊物报告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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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初,吉本展开了一场漫长而耐心的追求,他想要制造一台能人工给血液充氧的机器[20],以便进行开心手术。为了测试身体深处血管扩张或收缩的能力,吉本从直肠插入了一根温度计,吞下一条胃管,然后从胃管倒入冰水,以确定其对体内温度的影响。经过20年的改良,并英勇地吞下大量冰水之后,1953年,吉本在费城杰斐逊医学院附属医院推出了全世界第一台心肺机,成功地修补了一名本可能会死的18岁姑娘心脏上的洞。靠着他的努力,这位女士又活了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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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瓦洛罗有了金钱和名望,在职业生涯的黄昏阶段,他决定返回阿根廷的家,创办一家心脏诊所和教学医院,医生可以接受培训,有需要的患者,无论贫富,都可接受治疗。他做到了所有这一切,可由于阿根廷艰难的经济形势,医院陷入了经济困境。因为看不到出路,2000年,法瓦洛罗自杀身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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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红细胞几乎完全是血红蛋白。本质上,红细胞就是一口集装箱。有关红细胞,存在一条值得指出的悖论:尽管它们为身体的所有其他细胞输送氧气,但它们本身并不使用氧气。它们用葡萄糖来满足自身的能量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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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蛋白有一种奇怪且危险的癖好[35]:它对一氧化碳的喜欢程度,远远高于氧气。如果存在一氧化碳,血红蛋白就会把它当成高峰时段列车上的乘客一样装走,而把氧气留在站台上。这就是一氧化碳让人窒息而死的原因(每年,美国有大约430人出于意外因一氧化碳缺氧而死,跟用一氧化碳自杀的人数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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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达·芬奇所绘人体血液循环的作品,绘制于1490年前后。医疗科学用了久得叫人吃惊的时间,才让我们对自己体内的东西及其运作原理产生兴趣。达·芬奇是第一批解剖人体的人,可即便是他,也说人体是恶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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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坐着,腿上就不需要太多的血,因为身体组织对氧气的需求不大。但如果你蹦起来开始跑步,腿上很快就会需要更多的血。红细胞以一氧化氮作为信号分子,随着身体不同时刻的需求变化,基本上决定了朝什么部位分配多少血液。输血让这套信号系统变得混乱起来,阻碍了正常运转。”

第八章 化学部门:三个月还你一个新的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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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艾迪森病是来自皮质醇(这是一种调节血压的压力激素)水平失衡。它的悲剧性在于,如果你纠正了皮质醇问题,患者可以在短短30分钟内恢复正常健康状态。她完全不必死。我工作的很大一部分内容是给全科医生办讲座,帮助他们发现常见的激素失调症。这类病常遭漏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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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类男性来说,睾酮主要由睾丸产生,少量来自肾上腺,并且要做三件事:它赋予男性生育能力,带给他低沉的嗓音和胡子等第二性征,还深刻地影响他的行为,让他产生性冲动,偏好冒险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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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40多岁开始,男性的睾酮水平每年下降约1%,这使得许多人服用补剂,以期提高性欲和精力水平。它改善性表现或整体阳刚之气的证据,往好了说也只能算“不太充分”,相反,大量的证据表明它[13]可能会提高心脏病发作或中风的风险。

第九章 解剖和骨骼:三块肌肉造就人类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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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比亚大学医学中心的遗传学家杰拉德·卡尔桑迪(GerardKarsenty)意识到,骨骼生成的骨钙素不仅的确是一种激素,而且似乎参与了全身范围内大量的监管活动,从帮忙控制血糖水平、提高男性生育能力,到影响我们的情绪,保持记忆有序运作。除此之外,它还有助于解释长久以来的一个谜:经常运动为什么有助于避免阿尔茨海默病[7]。因为运动可以强化骨骼,而强健的骨骼可以产生更多的骨钙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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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腱和韧带是结缔组织。肌腱将肌肉与骨骼连接起来,韧带将骨骼跟骨骼连接起来。肌腱有弹性,韧带弹性较差。肌腱基本上是肌肉的延伸。人们常说的“筋”,其实就是肌腱。如果你想看看肌腱,很容易做到。手掌朝上,握拳,手腕下方将形成一条凸出的脊。那就是一条肌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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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跟其他指头的区别并不在于它更短粗一些,”本告诉我,“拇指的附着方式不同。虽然几乎没人注意,但我们的拇指几乎总是侧着的。拇指的指甲侧对着其余手指。在电脑键盘上,你用手指尖击键,但拇指则是侧面击键。这才是对向拇指的真正含义。这意味着我们真的很擅长抓握。拇指还能很好地旋转,跟其他手指相比,它摆动的弧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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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和腕的比较优势,我们的大部分认识来自[12]20世纪30年代法国医生皮埃尔·巴贝特(PierreBarbet)进行的一系列荒唐实验。巴贝特是巴黎圣约瑟夫医院的外科医生,沉迷于研究把人钉在十字架上给身体造成了什么样的挑战、受哪些限制。为了测试人被钉在十字架上是否还能保持原样,他使用不同类型的钉子,穿过手和腕部的不同位置,把真正的人类尸体钉在木制十字架上。他发现,钉子穿过掌心(也就是传统上油画里表现的方法)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手掌会撕裂。但如果钉子穿过手腕,身体就能长久地保持原状,进而证明手腕比手更坚固。而且,通过这种方式,人类的知识惊悚地向前爬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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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年后期开始,我们骨骼密度以每年约1%的速度减少,这就是为什么老年人和骨折几乎成了一对不幸的同义词。臀部骨折对老年人来说尤其麻烦。75岁以上臀部骨折的患者,40%丧失了自我照料的能力。对许多人来说,这简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10%的人在30天内死亡,近30%在12个月内死亡。一如英国外科医生兼解剖学家阿斯特利·库珀爵士(SirAstleyCooper)的打趣话,“我们通过骨盆降临世界,借由臀部离开人世”。

第十章 为什么只有人选择了直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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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锻炼不应少于两小时,无关天气。如果身体虚弱,心灵就不会强壮。”——托马斯·杰斐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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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多次指出,身体没有任何一种器官或系统,不会从锻炼中获益。如果有人发明出一种能抵得上适量运动功效的药丸,必将立刻成为历史上最成功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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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减肥很难。根据一项计算,要想减掉区区500克体重,你必须步行[19]56千米或慢跑7小时。

第十一章 体内平衡:发烧是你的身体在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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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多数人从未思考过表面定律,但它能解释跟你有关的许多事情。定律简单地指出,随着物体体积的增大,其相对表面积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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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量是从表面流失的,故此,表面积相对于体积越大,你就越是难以保持温度。这意味着,小动物产生热量[1]必然会比大动物更快。因此,它们必须采用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大象的心脏每分钟只跳动30次,人的心脏每分钟跳动60次,牛的心脏每分钟跳动50~80次,而老鼠的心脏每分钟跳动600次,一秒跳动10次。每一天,只为了维持生命,老鼠就必须吃掉大致相当于自身体重50%的东西。相比之下,我们人类只需要吃掉约体重2%的食物来满足能量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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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2],那就是它们一辈子心跳的次数基本一致。尽管心率存在巨大差异,但几乎所有哺乳动物的平均寿命都在8亿次心跳左右。人类是个例外。我们25岁时心跳就超过8亿次,之后还能再持续跳动50年,大约16亿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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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到底是一种旨在杀死入侵病原体的内置防御机制,还是仅仅是身体努力抵抗感染的副产品。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如果发烧是一种防御机制,那么任何抑制或消除它的努力都可能导致反作用。让发烧顺其自然(当然,必须是在一定范围内)有可能是最明智的做法。体温仅升高1℃左右[7],病毒的复制速度就会降低至此前的1/200——体温小幅上升,人对抗病毒的自卫能力就有了惊人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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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要把体温升高1℃~2℃,就能极大地帮助身体抵御入侵的微生物,那为什么不永久性地升高体温呢?答案是它太贵了。只把体温提高2℃,我们对能量的需求就将上升20%。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效用和成本之间的理性权衡,在大多数情况下,哪怕是正常体温,也能不错地抵挡微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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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人类极限条件生存能力的认识,大量令人不安的部分均来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对战俘、集中营囚徒和贫民所进行的实验。纳粹德国曾对健康的囚犯截肢,或进行实验性肢体移植和骨移植,希望为德国伤病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为了确定德国飞行员迫降海上之后能活多久,他们把俄罗斯战俘投入冰水里。出于类似目的,还有一些战俘在寒冷天气被赤身裸体地赶到户外长达14小时。一些实验似乎只是出于病态的好奇心。一项实验朝受试者眼睛里注射染料,观察眼睛颜色是否会永久改变。还有很多实验给受试者服用各种毒药,施放神经毒气,用疟疾、黄热病、斑疹伤寒和天花感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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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的实验尽管可怕,但在规模上(甚至残忍度上)却被日本人比了下去。在一个名叫石井四郎的医生带领下,日本人在“伪满洲国”的哈尔滨修建了一处由150多座建筑组成的庞大建筑群,占地6平方千米,公开宣称要通过各种必要的手段,确定人类的生理极限。这处设施被称为“731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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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德国人因为上述战争罪行遭到逮捕和审判,但日本人几乎完全逃脱了惩罚。大多数人被免予起诉,作为回报,他们向战胜方美国分享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组建并领导731部队的医生石井四郎接受了大量盘问,而后获准重返平民生活。

第十二章 免疫:发炎是免疫系统战斗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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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免疫系统正不断受到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的轰炸,这些东西兴许才刚刚问世——比如不断变异成新形式的流感病毒。因此,你的免疫系统必须能够识别并抗击几乎可以说数量无限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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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同样棘手的问题是免疫抑制药物并不理想,原因很多。首先,它们不光会影响移植部位,还将影响整个免疫系统,因此病人日后始终会更容易受到感染和癌症的侵袭,正常而言,这些感染和癌症都由免疫系统对付。这类药物也可能存在毒副作用。

第十三章 肺和呼吸:你呼出的氧分子将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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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你的鼻子会在寒冷的天气流鼻涕,跟你家浴室窗户在寒冷的天气会凝结水滴是一个道理。就你的鼻子而言,来自肺部的暖空气与进入鼻孔的冷空气相遇并凝结,形成了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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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普拉茨米尔斯(ThomasPlattsMills)提出了一个有趣的理论,将哮喘的增加与儿童在户外跑动时间的缩短联系起来。普拉茨米尔斯注意到,过去,孩子们放学后常常在户外玩耍,而现在,他们更多地待在室内。他对《自然》杂志说:“我们现在的这群孩子[13],安静地坐在房子里,从前的孩子们可从不这样坐着不动。”坐着看电视的孩子不仅不能在玩耍时锻炼肺部,就连呼吸甚至都跟没被电视屏幕迷住的孩子不一样。具体而言,爱阅读的孩子呼吸比看电视的孩子更深,叹气的次数也更多,而这些许的呼吸差异,按照这一理论,或许足以增加后者对哮喘的易感性。

第十四章 食物:熟食给了人类更大的大脑和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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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生素D是所有维生素里最重要的一种,既可以在体内合成(从这一点上看它实际上是一种激素),也可以从外部摄入(这样就又变成了维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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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种氨基酸里有8种无法在体内合成,必须通过饮食摄入。[2]如果我们吃的食物中缺少这些蛋白质,那么,某些重要的蛋白质就无法合成。对吃荤者来说,几乎不会碰到蛋白质缺乏的问题,但这对素食者来说可能是个问题,因为光靠植物,不见得能提供所有必需的氨基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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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水化合物经过消化后,无非是糖,通常是很多很多的糖。这也就是说,一份150克的白米饭[14]或一小碗玉米片对血糖水平的影响,相当于9茶匙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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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根本上看,胆固醇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邪恶。事实上,它对健康的生活是至关重要的。你体内的大部分胆固醇都锁在细胞里,发挥着有益的作用。只有一小部分(大约7%)悬浮在血液中。而在这7%当中,又有1/3是“好”胆固醇,有2/3是“坏”胆固醇。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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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叫人讨厌的是反式脂肪,一种从植物油制成的人造脂肪。1902年,德国化学家威廉·诺曼(WilhelmNormann)发明了人造奶油,多年来,人们一直认为它是黄油或动物脂肪的健康替代品,但我们现在知道,事实恰恰相反。反式脂肪也叫氢化油,比其他脂肪对心脏的危害更大。它们会提高坏胆固醇的水平,降低好胆固醇的水平,还损害肝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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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伊利诺伊大学的生化学家弗雷德·库默罗(FredA.Kummerow)就报告说有明确证据证明大量摄入反式脂肪与冠状动脉阻塞之间存在联系,但他的发现,尤其是在食品加工行业游说的影响下,频遭否定。直到2004年,美国心脏协会[17]才最终承认库默罗是正确的,直到2015年,也就是库默罗首次报告反式脂肪危害近60年后,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才最终颁布法令,宣布食用反式脂肪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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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太多水[20]其实有害无利。正常来说,你的身体能很好地维持体液平衡,但有时人们会摄入太多的水,而肾脏无法足够快地排掉水分,最终便错误地稀释了血液中的钠含量,引发低钠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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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基斯的发现遭到了一些尖锐的批评。人们经常提及的一点是,基斯只着眼于支持自己理论的国家,而忽视了那些不相吻合的国家。例如,跟世界上几乎其他地方的人相比,法国人吃的奶酪更多,喝的酒更多,但心脏病发病率却最低。批评人士称,这一“法国人悖论”让基斯把法国排除在自己的研究之外,因为它跟其发现结果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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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建议令人糊涂的一个惊人标志是,美国心脏协会咨询委员会的调查结果显示,37%的美国营养学家认为椰子油是一种“健康食品”(从本质上说,椰子油就是饱和脂肪的液态形式)。椰子油或许好吃,但也并不见得就比一大勺油炸黄油对你更好。丹尼尔·利伯曼说:“这反映出饮食教育存在多么严重的缺陷。人们总是无法获得事实。医生说不定从未学过营养学,就完成了医学院的学业。真是太疯狂了。”

第十五章 肠胃:为什么女性的消化时间要比男性长一整天

第 261 页 · 位置 3518

对男性来说,食物从口腔到肛门的平均时间是55小时。对女性来说,一般是72小时。食物在女性体内多逗留[2]近一整天,如果说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们并不知道。

第 263 页 · 位置 3534

2016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一项调查发现,84%的鸡胸肉、近70%的碎牛肉和接近一半的猪排都含有大肠杆菌,这对大肠杆菌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是好消息。

第 264 页 · 位置 3557

顺便说一句,大多数引发恶心的微生物需要时间在你体内繁殖,之后才会让你生病。少数几种微生物,如金黄色葡萄球菌,能短至一小时就害你发病,但大多数至少需要24小时。杜克大学的黛博拉·费希尔(DeborahFisher)医生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人们往往会把病源归咎为自己最近一次[8]吃的东西,但实际上很可能是在那之前吃的东西。”

第十六章 睡眠:为什么你睡觉不会从床上掉下来

第 276 页 · 位置 3739

福斯特发现,除了众所周知的视杆细胞和视锥细胞外,我们的眼睛还含有第三种感光细胞。这类额外的感受器名叫光敏视网膜神经节细胞,它们与视觉无关,只用来探测亮度——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晚上。

第 277 页 · 位置 3750

我们做了一次实验,请一位完全失明的女士(她因遗传疾病完全丧失了视杆细胞和视锥细胞)判断房间里的灯是开还是关。这位女士说,别胡闹,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我们还是请她试一试。结果,她的判断每次都是对的。虽说她没有视觉(无法‘看见’灯),但她的大脑在潜意识水平上完美地探测到了光线的明暗。她大感吃惊。我们也是。”

第 279 页 · 位置 3776

近年来,福斯特和同事们意识到,我们的季节性节律比以前认为的要强。“我们在很多意想不到的领域发现了节律,比如自残、自杀、虐待儿童方面。”他说,“我们知道,这些事情存在季节性的高峰和低谷并非巧合,因为它们的模式是6个月一轮,从北半球转到南半球。不管人们在北方的春天做了些什么,比如自杀的人数更多,那么,6个月后,南半球的春天也会出现同样的现象。”

第 280 页 · 位置 3795

青少年早晨起床很困难,不是因为懒,而是生理原因。《纽约时报》上的一篇社论认为,在美国,由于“一个危险的传统:高中开课太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时报》称,86%的美国高中上午8点30分之前就开始了一天的课程,10%的学校7点30分就开始了。研究表明,上课时间晚一些[16],有助于提高出勤率,改善考试成绩,减少车祸,甚至减少抑郁和自残。

第 281 页 · 位置 3812

最极端、最可怕的失眠症[20]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症,叫作致死性家族失眠症,最早的医学记载见于1986年。它是一种遗传性疾病(因此是家族性的),据我们所知,只影响全世界上大约36个家庭。患者完全失去入睡的能力,慢慢地死于疲惫和多器官衰竭。这种病总能要人的命。破坏因子是一种损坏的蛋白质,名叫朊病毒(prion,是proteinaceousinfectiousparticle的缩写,意为传染性蛋白颗粒)。

第十八章 怀孕与生育:人的分娩是最大的设计失误

第 300 页 · 位置 4063

不管到底是怎么样,绝大多数的精子都以失败告终。据计算,一次随机性行为成功受精的概率[1]仅为3%左右。在西方世界,情况似乎还变得越来越糟。如今大约有1/7的夫妇寻求怀孕帮助。

第 300 页 · 位置 4074

饮食和生活方式,测试时的体温,以及射精的频率都可能影响精子数量,而且,同一个人的精子总数,有可能随着时间的变化出现大幅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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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随着女性年龄增长,卵子的数量和质量会下降,对那些选择晚育的女性来说,这可能是个问题,但这正是整个发达国家都在出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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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大约每100个自然出生的婴儿中就有一对是异卵双胞胎,每250个婴儿中有一对同卵双胞胎,每6000个婴儿中有一例三胞胎,每50万个婴儿中有一例四胞胎,但生育治疗极大地提升了出现多胞胎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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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离开子宫时是无菌的(或一般认为如此),但当他通过产道时,会得到母亲个人微生物的擦洗。我们才刚刚开始了解女性阴道微生物群的重要性和性质。通过剖宫产出生的婴儿,未能经历这一初始清洗的环节,可能会对其造成深远的影响。多项研究表明,剖宫产出生的人[19]患1型糖尿病、哮喘、腹腔疾病,甚至肥胖症的风险大大增加,过敏的风险也提高了8倍。剖宫产婴儿最终会获得与顺产婴儿相同的微生物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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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有用的微生物来自母亲的皮肤。纽约大学的教授兼医生马丁·布雷瑟(MartinBlaser)认为,婴儿一出生就急于清理卫生[21],实际上反倒有可能弄没了他们的保护性微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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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证据表明,哺乳的母亲[24]会通过乳腺导管吸收婴儿的唾液,通过免疫系统进行分析,根据婴儿的需要调整抗体的数量和类型。生命是不是很神奇?

第十九章 神经与疼痛:大脑感觉到的疼,才是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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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肢疼痛却可能持续终身。目前还没有人能解释原因。有一种理论认为,大脑没有收到来自丢失身体部位的任何神经信号,便将之阐释为受了重伤,细胞死亡,所以发送出无休止的危险呼叫,就像没法关闭的防盗警报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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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系统按功能可分为躯体神经系统(控制自觉行为,如抓脑袋)和自主神经系统(控制心跳等所有你不必考虑的事情,因为它们是自动的)。自主神经系统进一步分为交感神经系统和副交感神经系统。交感神经系统就是身体需要突然行动时做出反应(多指所谓的“战逃反应”)的部分。副交感神经系统有时指的是“休息和消化”或“进食和繁殖”系统,它的着眼点是其他不那么紧迫的事情,比如消化和废物的排出、唾液和眼泪的产生,以及性冲动(这有可能很激烈,但并不属于战逃反应意义上的紧迫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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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神经有个奇怪的地方:周边神经系统里的神经要是受到损坏,可以愈合并再生,而大脑和脊髓中更为关键的神经则不能。

第二十章 疾病:致命性弱、传播性强的病毒才是最成功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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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擅长置人于死地又能广泛传播的病毒,才算是成功的病毒[11],这就是为什么流感是一种长年不断的威胁。典型的流感能让患者在出现症状的前一天和康复后的一周内具有传染性,所以每一个受害者都成为带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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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在全球造成数千万人死亡,有估计说高达一亿人,这并不是因为它特别致命,而是因为它具有持续性和高度传染性。据信它只杀死了大约2.5%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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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所有地方,患者都要接受严格的管制。在一些机构,医生切断通往横膈膜的神经(这种处置方法叫膈神经压榨术),减少患者的肺活量;或是向其胸腔内注射气体,使肺部无法完全膨胀。英格兰的弗莱姆利疗养院本着增强患者疲惫肺部的信念,尝试了相反的方法,发给患者鹤嘴锄[19],让他们从事一些艰苦的、毫无意义的劳动。这些做法,对患者没有,也不可能有一丝半点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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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疾病在现代越发常见,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风险也更大,哈佛大学的丹尼尔·利伯曼教授称之为“错配疾病”——这种疾病,是我们懒惰且过度放纵的现代生活方式带来的。大致说来,他认为,我们生来配备着狩猎采集者的身体,却过着沙发土豆般的宅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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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少吃加工食品和含糖食品,进食的分量少一些,多做锻炼。如果没能做到,我们就会患上2型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等疾病,这些疾病正成批成批地夺走我们的生命。

第二十一章 癌症:你每天都有5次得癌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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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约40%的人会在生命的某个时刻发现自己患上了癌症。更多的人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患病,并先死于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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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60岁以上的男性中有一半[3]、70岁以上的男性中有3/4的人死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患有前列腺癌。事实上,研究表明,如果所有男性都活得足够长,全都会得前列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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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是我们为进化付出的代价。如果我们的细胞不能变异,我们就永远不会得癌症,但我们也无法演变。我们将永远一个样。在实践中,这意味着,尽管演变有时对个体来说很艰难,但总体来说,它对物种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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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首先是个年龄的问题。从出生到40岁之间,男性患癌症的概率约为1/71,女性为1/51,但到了60岁以上,男性患癌症的概率提高到1/3,女性变成1/4。80岁长者患癌症的可能性是青少年的1000倍。

第二十二章 医疗:“过度治疗”才是健康的最大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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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在没有疫苗或其他有效医疗干预措施的条件下,儿童猩红热死亡人数从1865年的每万人23例减少到1935年的每万人仅1例。麦基文认为,总的来说,医学带来的改善可能仅占不到20%的原因,其余的都是卫生和饮食条件改善、生活方式更加健康,甚至还有铁路兴起(铁路改善了食物的流通分配,为城市居民带来了更新鲜的肉类和蔬菜)带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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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世界的几乎任何一座大城市,搭乘公共汽车或地铁,你都可以在短短一趟行程里体验到类似的巨大差异。在巴黎,地铁B号线皇后港站到法兰西大球场站之间,不过五站路,可后者居民在任何一年里的死亡概率,都比前者居民要高82%。在伦敦,顺着地铁区域线,从西敏寺站往东前进,每隔两站,人均预期寿命就缩短一年。在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从繁华的克莱顿到前往市中心的杰夫范德卢街区只须驱车行驶20分钟,但你每走1分钟,沿途居民的预期寿命就会缩短1年,每走1英里,沿途居民的预期寿命就会缩短2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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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真正有别于其他国家的地方在于其医疗保健的巨额成本。《纽约时报》的一项调查发现,血管造影[15]在美国的平均成本为914美元,在加拿大仅为35美元。美国的胰岛素价格是欧洲的6倍。在美国,髋关节置换术的平均费用是40,364美元,几乎为西班牙的6倍,而美国的MRI扫描费用为1121美元,比荷兰的4倍还多。整套体系出了名的笨拙和昂贵。美国大约有80万名执业医师,但支付系统的监管,竟然需要2倍于此的人数。由此做出的必然结论是,在美国,更高的医疗支出并不一定带来更好的药物,仅仅是成本更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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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初,《英国医学杂志》报道称,2010年至2017年期间削减医疗和社会保健预算导致英国近12万人过早死亡,这是一项相当震惊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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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名50岁的妇女,乳房X光检查呈阳性,她患乳腺癌的概率是多少?160名妇科医生受邀做了评估[17],60%的人认为概率是十之八九。“实际上,这位女性患癌的概率仅为1/10。”乔根森写道。值得注意的是,放射科医生的评估表现也并不比妇科医生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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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癌症是否存在的唯一方法是活组织切片检查,它需要将一枚长针从直肠插入前列腺,然后取出多个组织样本。这样的检查过程,可不是所有男人都能热情接受的。由于针头只能随机插入前列腺,能不能碰到肿瘤纯属运气。就算确实发现了肿瘤,目前的技术也无法判断肿瘤是恶性还是良性。根据这些不确定的信息,医生必须做出决定:是通过外科手术切除前列腺(这是一项棘手的手术,结果往往令人沮丧),还是通过放射治疗。20%~70%的男性接受治疗后会出现阳痿或尿失禁。1/5的人只因为做了活检就出现了并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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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份综合分析考察了6次随机对照试验(受试者包括382,000名男性)发现,每1000名接受前列腺癌筛查的男性里,约有一人因此得救,这对个人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余生都要在失禁或不举中度过的其他很多人来说就不怎么妙了——这些人里的绝大多数,接受了难熬还很可能根本没用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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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疗领域,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可谓离奇的阶段:制药公司生产着完全符合其设计用意,却不一定有任何好处的药物。阿替洛尔(atenolol)是个典型合适的例子,这是一种旨在降低血压的β受体阻滞剂,自1976年来就是广泛使用的处方药。2004年一项囊括了24,000名患者的研究发现,阿替洛尔确实降低了血压,但较之完全不治疗的情况,它并没有减少心脏病发作或死亡。服用阿替洛尔的人跟其他所有人的死亡率一样,但正如一位观察人士所说:“他们只是死的时候血压数据更好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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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药的关键假设不成立:

由于自然条件下老鼠不会得阿尔茨海默病,研究人员必须先通过基因工程,让老鼠的大脑中积累一种与人类阿尔茨海默病相关的特定蛋白质(即淀粉样蛋白)。使用一种叫作BACE抑制剂的药物治疗这些经改造的老鼠时,它们积聚的淀粉样蛋白消失了,这让研究人员大感兴奋。但把同样的药物用到人类身上[21],反而加剧了受试者的痴呆症。2018年底,三家公司宣布放弃BACE抑制剂的临床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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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研究考察了连续5年每天服用低剂量阿司匹林的人,免于心血管问题的概率是1/1667,免于非致命心脏病发作的概率是1/2002,免于非致命中风的概率是1/3000,与此同时,服用者有1/3333年的概率遭受重大肠胃出血(换言之,如果他们不曾连续5年每天服用低剂量阿司匹林本可免遭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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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夏,牛津大学的临床神经学教授彼得·罗思韦尔(PeterRothwell)和同事们发现,对体重70公斤以上者,低剂量阿司匹林完全无助于[23]减少心脏病或癌症风险,但仍构成同等严重内出血的风险。事情变得更加令人困惑了。由于约80%的男性和50%的女性超过了该体重阈值,看起来,有非常多的人不可能获得每日服用阿司匹林的益处,

第二十三章 衰老和死亡:选择生活方式,就是选择死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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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衰老不仅涉及端粒,端粒也不仅涉及衰老。端粒化学由一种叫作端粒酶的酶进行调节,当细胞达到预定的分裂限额,端粒酶就会关闭细胞。然而,在癌细胞中,端粒酶并不指示细胞停止分裂,而是让细胞无休止地增殖。这提出了一种抗击癌症的可能性,以细胞中的端粒酶为目标。总之,很明显,端粒不仅对理解衰老很重要,对理解癌症也很重要,只不过,我们距离完全理解两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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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加利福尼亚一位叫作丹汉姆·哈曼(DenhamHarman)的研究化学家在1945年从妻子的《女士家庭杂志》(Ladies’HomeJournal)上读到一篇有关衰老的文章,并由此构建了一套理论,认为自由基和抗氧化剂是人类衰老的核心,我们大多数人恐怕都不会[12]听说这两个词。哈曼的设想不过是一种直觉,并且已被后续研究证明是错误的,但不管怎样,它站稳了脚跟,不会消失了。如今,光是抗氧化剂补品的销售额,一年就达到2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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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还有一点相当特殊的额外考虑,那就是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对补剂几乎是没有监督的。只要补剂不包含任何处方药,不会明显伤人或让人致死,制造商可以出售任何东西。“无须保证纯度或效力,无须规定指导剂量,很多时候对产品与正规药物一同服用可能产生的副作用不做提醒。”《科学美国人》上的一篇文章这么说。产品可能有益,但不必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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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说更年期由[18]女性耗尽了卵细胞而引发,纯粹是胡扯。她们还有卵子,尽管肯定已经不太多了,但足够维持生育。因此,触发更年期过程的,并非卵子的耗尽(可就连很多医生似乎都这么相信)。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诱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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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斯达黎加最贫困的尼科亚半岛,哪怕人们的肥胖率和高血压率都要高得多,寿命却最长。当地人还拥有更长的端粒。理论认为,他们得益于更紧密的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奇怪的是,研究发现,如果他们独自生活或每周没能至少见一次孩子,端粒长度的优势就消失了。这个离奇的事实说明,拥有良好和互相关爱的人际关系,会切切实实地改变你的DNA。反过来说,2010年,美国的一项研究发现,没有这样的关系,你死于任何原因的风险都会增加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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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块和缠结或许不是导致这种疾病的原因,而只是它的“特征”,也即疾病本身留下的碎屑。简单地说,没有人知道淀粉样蛋白和tau蛋白的存在是因为患者制造了太多,还是因为患者未能将之充分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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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受的教育越多,患阿尔茨海默病的概率就越小,拥有不断探索的活跃大脑(与年轻时在课堂上长时间地被动学习相对)几乎肯定可以阻挡阿尔茨海默病的侵袭。在饮食健康、保持适度运动、维持合理体重、完全不抽烟、不过量饮酒的人群里,各类的痴呆症都相当少见。良性的生活并不能完全消除[25]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但能将之减少约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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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什么疾病比阿尔茨海默病更难治疗。它是导致老年人死亡的第三常见病因,仅次于心脏病和癌症,而我们完全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在临床试验中,针对阿尔茨海默病的药物失败率高达99.6%[27],属于整个药理学领域中失败率最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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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死亡分外敏感,并常常做出最孤注一掷的行为来推迟这不可避免的事情。几乎在所有地方,都习惯对垂死之人进行过度治疗。在美国死于癌症的人里,有1/8曾在生命的最后两周接受化疗,哪怕此时早已不是化疗的有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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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项独立的研究表明,如果癌症患者能在生命的最后几周接受[32]的不是化疗而是姑息护理,实际上能多活几天,少受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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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墓地一般只在[37]15年里有人来拜祭,故此,我们大多数人从地球上消失的时间,要远远长于从他人的记忆里消失。